“啊啊啊啊啊————”
夜色里,车驾穿过暗巷,急急向前。
带着血丝的羊水从坐席滴落,染得坐垫一片殷红。
方琼被海潮似地宫缩绞醒,疼痛仿佛某种酷刑,抓着他的下身,使他徘徊在挣脱与放弃的边缘。他的手尽数将这种刑罚转移给紧握着他的卢绍钧,但双手的交战不过微乎其微。
怀中两条性命在此挣扎时分,身带百般武功也同一棵愚笨的树一样无力。卢绍钧自以为见惯了人心冷漠、鲜血如殷,他还没见过自己真正的无能。
这便是他无能的时刻,他的话终究一句也出不了口。
若是霍饮锋来,就会用那军人的蛮勇喝令方琼坚持,决不能就此被命运拖下地狱。但卢绍钧已然不忍。
……他怎么忍心再说?
他给方琼喂了两片身上带着的丹药,然后尽量维持声音的平稳,道:
“……你有你的顽固,我也有我的,我会想尽办法不让你有事,你若放弃了,我和你一道放弃,我是认真的,这世道对我来说并不比粪土更好。我在死之前,甚至会把孩子杀了送下去陪你。……所以,你要活着。”
痛苦稍停。方琼流着血,在他的怀里喘气,指尖无力地抓着他的手。
先前,卢绍钧说过:
——你最好不要爱我,我怕我会干出什么疯事。
——什么疯事?
——都是疯事了,难道这会儿能想到么?
这就是疯性发作的时刻,他预感自己完全干得出来。少年时的盼望曾经灭如死灰,纵然日后终于得偿,也不是当初热切渴望时的模样。卢绍钧不缺荣华富贵,生之最贵莫如一腔滚血,而这腔血,只剩下怀中那人心头脉管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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