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广场上的庆祝持续了很久，欢乐的百姓从晚上唱到第二天的清晨，星月隐入深空，旭日升上穹顶，就像黑暗过后清澈的黎明。

我和猎魔人一同回了我们休息的旅馆，如今各自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相对沉默不语。

真是讽刺的很，我们前一天还在这房间里以互相对立的猎魔人和食梦魔的身份翻云覆雨，如同即将坠入世界末日一般将彼此榨干；可是现在再次回到原地，我们已经想起了曾经天使和信徒的身份，为过往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在心中翻腾复杂又荒唐的情感。

“喂，说话。”我故作轻松地朝猎魔人吹了声口哨，率先打破了这诡异又尴尬的沉默，抬腿踢了一脚猎魔人的小腿，“或者继续和我上床？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别扭了。“

猎魔人伸手抓住我的脚踝，又迅速松开，低着头看自己的搁在膝盖上的手，哭到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老师，不要这样……”

“叫我亲爱的食梦魔大人，”我纠正他，翘起二郎腿，“天使已经是我很久以前的身份了，生命之树也说了，过去是虚妄，所以还是以我现世真实的身份称呼我。”

“好，”猎魔人点点头，“既然过去是虚妄，那么过去的承诺也是虚妄，这也就意味着，我没有必要将你射死。”

“这不一样。”我立即道，“你不将我射死，现实的因无法成为过去的果，从而过去的因无法成为现世的果，因果无法完成，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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