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我能做的所有事情竟然就是把塞壬送走，送回海里。

我不是没有想过继续把塞壬藏在别的地方，留在我的身边，但我思来想去，无论如何风险都太高了，我承受不起后果。

我痛恨过我自己的无力，在被迫选了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毕业后又被逼着进到公司里做事的时候，我做过很多抗争，也尝试过很多方法，最后都失败了，在有一些时候，我会觉得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loser，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此时此刻，我的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我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或许是我沉默的时间太久，塞壬的耐心有限，他不再等待我的解释，而是用陈述的语气说：“你已经决定好了。”

我的嗓子里好像卡了块石头，要很艰难才能发出声音：“……是。”

塞壬冷笑了一声，尾巴拍打水面，发出了低沉的颤音：“哼，人类。”

我好久没看到塞壬这样充满攻击性的样子了，乍一见居然还有点怀念，他很愤怒的时候，原来声音也会有所改变，我都快忘记了。

塞壬扇了扇耳鳍，抓着浴缸边沿的那只爪把浴缸捏得变了形，他用冷硬的声音说话，我却好像听出了一点伤心，他说：“人类，你欺骗了我。”

我动了动喉结，感觉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你向我承诺过，你会庇护我，而现在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你这样突然地要把我送回海里，在我已经习惯待在你的身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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