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尘回家的时候，一向是灯火通明的家里此刻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灯。男人坐在灯下，他的身体却沉在黑暗里，像是意义不明的雕像。

沈自尘把书包放下，慢慢靠近男人，仿佛是在害怕惊醒沉睡中的人，

“爸爸？”他不确定地出声。

往日父亲回家后，都会做上一桌丰盛的晚饭等他回来。他会找各种理由解释母亲的缺席，然后两个人在灯光下说着自己的一天，气氛融洽地吃完饭。

像今天这样，父亲只是独坐在阴影里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妈妈呢？她还没回来吗？”

他一边慢慢接近，一边旁敲侧击地问道。他确信母亲一定已经来过家里了，只是她究竟和父亲说了什么，居然让一向不容易沮丧的男人如此沉默？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随着和男人距离慢慢缩短，沈自尘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突然闻到一股强烈的酒精的味道，于是狠狠皱了皱眉，

那个一向是滴酒不沾的男人，今天居然难得地喝酒了？

他定睛朝着桌子上望去，才发现桌子上是横七竖八的白酒瓶子，看上去大概有十几个。男人趴在桌前，手中的酒瓶里还晃荡着半瓶酒。

沈文一向重视对子女的教养。即使自己家里不富裕，还坚持送沈自尘去上礼仪课，为此自己节衣缩食，那段时间里，沈文偷偷瞒着自己，每餐饭只有米饭和几根可怜的咸菜，要不是有一次沈自尘无意间摔了他的饭盒，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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