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羽双瞳噙满了泪，垂头跪到了地上，他伸出手指欲抓住身前的烫金龙纹的华服下摆，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慌忙将手缩回。

严信尧低头看着地上这个无措的人，几大颗剔透的泪珠已顺着他流畅的脸部线条滑落下来，美人垂泪，悦目娱心。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细细回想起来，他这一生总有万千人簇拥，也似乎从未有人负过自己。思及此处，他竟有些期待地看向地上的小皇后：

只要你愿意，他想，只要你开口求朕，朕会将过去一笔勾销。

严信尧伸手抬起皇后的下颌，他的双目依旧犹似一泓清水，但里面似乎却又藏着能勾魂摄魄的水妖，可无论如何皇帝只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无尽的惶恐与歉疚，可惜并无悔意。

“像什么样子？”严信尧只觉得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他听到自己低低地笑了一声，取出手帕仔细地为人拭干泪水，语气平淡而又温柔：“孩子都要被你吓坏了，堂堂皇后可不好这般莽撞的，嗯？”

皇帝抬脚离去，孙明羽望着他的背影似失去全身力气般地跌坐了下去，他以手覆面，止不住地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滑落。

也罢……皇后的嘴角逐渐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自己已犯下大错，凭什么去奢求原谅呢？他活该失去一切。

养心殿

“陛下。”

田无高虽停了掌掴，却仍在原地罚跪，听到严信尧唤他，并不敢起身，忙低垂着头手脚并用地爬到皇帝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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