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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暮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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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亲手了结了千年的执念后,五条悟开始做同一个梦。

十四岁时第一次出门的归家路上,山中庙宇般的宅邸,暴雨中不灭的烈火。梦中没有无下限的屏障,他遭夹冰的雨淋透,衣物被水浇在身上,全身冰冷黏湿,身边空无一人。

他朝火焰伸出手,想要得到烘烤的取暖,而火没有温度。自火中只有黑色的灰烬沾满他的手掌,黑与白在灰暗的天色中形成清楚的明暗。抽回手,雨将灰烬浇湿成水,纯黑的水渍似墨汁。尽管杀戮和祓除时,不曾有他人的血垢弄脏他,却莫名觉得掌心墨黑色的水等同于人淌出来的血的触感。

原以为破坏和剥夺毫无感觉,实际上于他也有细微的感觉。杀戮的感觉堆积起来,像时钟的指针,转动时没有声音,只是每天都要经过那里。五条悟过去也会做梦,大都是琐碎的片段,生活和电视的画面,梦见和他朝夕相处的男人,旖旎或快乐的回忆,但从未重复做同一个梦境。

这个梦从将羂索祓除开始出现,羂索的死状——承装它的躯壳的死状,如今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五条悟没有梦见过“她”,只是梦到被诅咒的火焰燃烧的家宅,手上血一样的墨。

不论五条或加茂家中都有羂索的内应,羂索却不是住在加茂宅邸中,藏身在近郊有院落的传统平房民宅。隐蔽跟安全是两种难以同时满足的诉求,如果羂索选择后者的话对五条悟来说还要难办许多。处理人情上的事比长时间使用术式更加让他头痛,虽然御三家乃至咒术界都拿他毫无办法,但是一些琐事倘若今日不处理好,日后会有更多从中衍生的麻烦找上来,滚雪球般愈积愈多,成长的本质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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