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摩挲着劣质的手铐，想起小商店老板那副油腻的嘴脸。

张东升知道自己手里还有他的证据，自己随时都可以让他万劫不复。那么，他跑了，是真的已经不怕这些，还是……

朱朝阳打开了日记本。

和那本半真掺假的日记不同，这里面记的几乎都是张东升。今天张老师还是不听话，或者自己又想到什么好玩的法子。

朱朝阳不仅喜欢用那个录过六峰山上唱小白船的视频的相机拍下那个把岳父岳母推下山崖的杀人犯的另一副模样，还喜欢用文字记录下他的行为动作和神态，尤其喜欢描摹他泛红的眼尾，微张的唇，蓄了泪的眼眶，和嘴角的小痣。托这位数学老师的福，他的语文作文水平提高了一点。

朱朝阳拔掉笔帽，一笔一划地写：『×月×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接着写，『阴』。

『今天张老师出去了。』

朱朝阳翻着前面的日记，像是那些网站上粗糙的小黄文，然后对着本子打了一发。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不会再走了。』

日记本下面压了几张照片。他和周春红朱永平的，他和普普严良的。

一个是小时候的他，一个是大些的他。都笑得很开心，都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灾难”。

朱朝阳吃了早饭，广播里说今天会有雨，于是他带了一把伞，去买了一袋黄纸钱。

朱永平的墓很气派，下面靠着一大捧干掉的花。还有一篮子水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已经干瘪腐烂了，趴着苍蝇。旁边是王瑶和朱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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