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李爷在院子里搭了戏台子，张崇邦被请来喝茶，上好的安溪铁观音，刚运来的，还没装罐。茶几上紫砂茶壶的价格也不便宜，李爷让他自便，敲着膝盖欣赏台上的大戏。

张崇邦坐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说我去看看阿敖，就把茶杯放下，绿褐色的茶叶在水上漂，李爷说有人去找你麻烦了？

这几天确实是有几帮刀手，而且不是同一拨人派去的，他都当了礼物送了警局，结果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来，他倒是有点猜测。张崇邦说，都是小事情。

他们蹦跶不了太久了。李爷说，随后把茶杯放上桌，拈起枚绿豆糕，说小事情是不大，阿邦，在你来说，有什么是大事情吗。

张崇邦年过四十依然孤家寡人一个，本来还有个仔，也是替别人养的，除了拳馆那一大家子，也没什么其他牵绊。

我想让你在洪兴话事，帮我，你不愿，好，我不强求，你愿意去过闲散的生活，开拳馆，养养鸟，那也随你。阿邦，我有时不知有几怀念同你一道出生入死的时候，你那时候不像现在，好有血性，他们都怕你，听到‘邦主’两个字都会尿裤子。

李爷，年轻时候不懂事，冲动鲁莽，有什么好讲。张崇邦轻微地摇摇头，别笑话我了。

李爷看看他，试图找到点年轻时候的样子，但这张脸平静又疲钝，于是问他，伤还疼吗。

早都没感觉了。

二十年前他刚入洪兴，他替李成彬挡过好多刀，李成彬也替他挨过几发枪子，说是出生入死不为过。李成彬信任他，把唯一的儿子交给他，他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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