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鱼头阿茂的最后一顿饭是张崇邦陪着吃的。

一桌全鱼宴，邱刚敖的意思是吃饱了好上路，有什么喜好可以尽量满足。

朱茂知道自己活不过当晚，在包荣身首异处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好不了，所以才想搏一把，不过认赌服输，没什么好不服气。

他说阿邦，你养了个能干的好儿子阿，比你狠，比李爷果决，是个人物，李爷把洪兴交给他没错。

张崇邦给他倒了杯白酒，说对不住。

阿茂摆了摆手，今日不说这些，我知你已尽力，没什么好对不住我，倒是我…算了不提了，走一个。

他举起酒杯，同张崇邦碰了碰，仰起头一饮而尽，脸都辣红，开怀地笑，说我们当年，这种度数的老白干，那是当水喝都没问题，李爷当年也是一条好汉，在桌上那是千杯不倒的神话！是不是？你不行，你年轻时候烟也不碰酒也不沾女人也不玩，那时候都笑你是苦行僧，你也不恼…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适合这一行，你心太软，身又太正，李爷让你回老家，我都替你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阿标站着听老辈忆往昔侃大山，洪兴的过去绝对算不上是光彩，但也是一段确实存在过的历史，邱刚敖有心将其抹去，那就真的能抹掉。

这顿饭结束，朱茂就会消失，仿佛港城洪兴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因为他犯了大忌讳，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家兄弟，耶稣都保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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