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最终那个吻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轻柔地、郑重地，隔着发丝落在他额角。邱刚敖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地，脚陷进沙子里像踩在云端，软绵绵的，这是年长者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能感觉到坚如磐石的东西龟裂开一条小缝，岌岌可危地悼念吊在悬崖边的一步之差。

很难说这样就满足，他当然想要更多，但见好就收一向是美德，他深以为然。

累了，走不动了。

阿敖张开手，要抱抱。

我背你吧。

张崇邦提议，但阿敖坚持，说不要，就要你抱。

成熟的大人是不会拒绝小孩可以被满足的心愿的。张崇邦揽住他的腰，阿敖自己按着他肩膀跳了起来，两腿自动夹上他腰，仿佛干了千千万万遍一样熟练。张崇邦的手一只搂着他的腰，一只在更下面，托住他的腿根，因为他在乱动，又滑向臀峰。他抱住养父的脑袋，有点挡住前面的视野，被拍了一下背，趴伏在年长者的肩头。他有气无力地扒拉了一下张崇邦的头发，说我之前就发现了。

什么？

你有一根白头发。

张崇邦对此毫不意外，他这个年纪，是该有的。他原以为阿敖会同他拔掉，但一直没有动作，他几乎以为怀里的人睡着，直到走到公路边寻到车，把他轻手轻脚地放下，阿敖一直醒着。

谈婶说白头发会越拔越多。

邱刚敖喘着气说，他的身体高热，呼吸开始有些不畅，出口有浓重的鼻音。张崇邦给他系好安全带，把外套盖在他身上，摸了一下他的脑门，比方才更烫了。他想就算不拔，该长的白头发也会越来越多，他总有一天会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不会太远，而那个时候，阿敖还是会很年轻而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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