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就别跟老爷犯犟了。欸少爷你慢点！怎么又爬树啊，那树生那么高，当心伤着自个儿！哎……老爷要你考取功名，那不也是为着你好吗，你不写课业，明儿怎么跟夫子交差呐。”

赵锦辛一袭绯红劲装，少年人意气风发如同灼目的烈焰残阳，跨过树叉，稳稳坐在柳树干上，倚着半个身子斜躺，两手交握了搁枕脑袋下，模样好不悠哉，嘴里还叼了根不知何时捡来的蒿草，含糊不清道：

“为着我好？我看不见得。咱们赵家富甲皇城，可惜祖辈世代从商，传到我爹这儿才衣食无忧，他要我考取功名，不过想给赵家争个脸面。小爷我好端端过着安生日子，何苦难为自己做那寒窗门生。不考，不读，就不写。”

书童见状，急得直嚷，又不敢放声引来了赵荣天和夫人，只得憋着声气劝：“少爷，你赶紧下来！待会儿老爷见了，虽不舍得训斥你，可我却是要实打实挨棍子的啊！”

“你也太吵了，闭嘴。”赵锦辛蹙起弯眉，闭上眼睛，暖和的阳光穿透柳叶洒在那张白玉般干净、又颇有几分妖娆的面孔上，眼角泪痣渲染得分明。忽然，眯起一只眼：“放心，有我护着你，谁能收拾你。”

书童哪里还敢乍呼，只得作罢。

赵锦辛小憩了会儿，梦里有道飘渺的他分辨不清的声音，一遍遍地低唤着他的名字，好似出现过许多次，只是这次比以往明晰百倍。复醒之际，清风拂面，柳梢飘垂在他面颊上，他不太耐痒，皱着鼻子扭头反抗，书童已在树下等得百无聊赖起来，赵锦辛适才被这漫天柳絮纷飞呛得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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