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梦
在家修养的时间,我的记忆开始有些恢复。我想起了那个人,一米八左右,高高壮壮的,经常带着一副墨镜。
我会在梦醒时分去拥抱空无一人的、甚至带着冰凉的,是什么呢?只能算作是空气吧。身边空空荡荡、只有平整的,被我抓出褶皱的床单。
人会消失这么彻底吗?
就要连同我的记忆也要一同剥去吗?
我询问我的朋友、我的同事、问我身边的人,常去的商店、邻居,去翻相册、去翻记录,他们告诉我、它们通通告诉我:我一直是一个人。
可我还记得。
我记得这是我们一起挑选的家具,我们一起布置的新家的样子。客厅的落地灯、餐桌上的多肉,阳台的星星灯、衣柜后的暗门。
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呢?
我的脸盲症越来越严重,不得已再次去了医院。这次我的主治医师不在 ,是另一个医生接待了我。不过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个样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一模一样的白大褂。
我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医院,所有人都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所有人都不是他。
我决定去寻找他。
一日找不到,那就一周,那就一个月,那就半年、一年,找到我忘记他,找到我再也找不动为止。
冰箱里还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肉馅,满满当当的占了一整个抽屉,再往上就是包好的饺子、腊肉,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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