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肖男听后突然冷静下来，她系好了领子围上围巾，眼里的泪光全消失了，她在赵美宁耳边说：“是，还有——你知道那天许酉平好端端的为什么对你动手动脚吗？”葛肖男瞥了赵美宁一眼，见赵美宁呆愣地注视前方便继续说道：“我后来才知道，是抽得脑子不清醒了，来学校后躲美术教室里呢，这不就遇上你了吗？”

一月里结了冰的小池塘上倒映着湖边枯树，天空灰蒙蒙的，此刻寂静得能听见冷风吹过的声音。

“小美宁，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同情我。如果你不介意刚才我说的事，拜托许酉平把你介绍给天工会的师傅们，其实我已经这么做了，我一直在说服他拿走你的画给师傅们看，说不定你有机会被引荐到好的美术学校，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按我说的帮我些小忙就好。”

赵美宁的手突然开始发抖，她有些兴奋又有些尴尬，突然就抱住了葛肖男，把脸蛋藏在她的脖颈里，只是冬天的大袄厚重，两人的肚子抵着肚子，赵美宁的脖子就像挂灯泡的路灯杆一样。

不过，葛肖男沾染大烟反倒不是因为家人而是许酉平。家里给她用作生活费的大洋花得飞快，她不敢和大哥伸手讨钱怕被怀疑，这些她出于‘换取赵美宁的一点怜悯心’的私心只字未提。

葛肖男面无表情抱住了赵美宁的脑袋：“警察肯定睁只眼闭只眼，我是不指望什么了，只是我大哥是当前对我最好的人，小美宁，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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