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程云甫直觉此刻要道歉，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他再死鸭子嘴硬不合适。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许祎几乎是话赶话，声音低，但语速快。

程云甫临时停了车。他的眼神锁在道路上的车水马龙，话语依旧官方：“我不能再伤害你了。”

“我怕的不是这个啊。”许祎喃喃道，再没了质问的勇气：“你分明知道的，我怕的，从来都是你不要我。”

我可以等，可以忍，我也会乖，会听话，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要我呢？宁愿利用别人去编造一场对我来说梦寐以求的骗局，也不愿意相信我，还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再一次抛弃我。你成全的是谁，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呢。

程云甫无话反驳。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着后视镜簌簌落泪的少年沉默着。

“云甫。”许祎叫：“我已经长大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车外忽而狂风飓起，热阳遮掩。黑云席卷蓝天，雷鸣呼啸而来。路旁的风景树发了疯般摇晃着枝丫，几道闪电挥洒在暗沉的天幕，点点雨滴零零星星地散落在车窗。

许祎的声音太小，余音被恶劣的天气压住，直至什么也听不见。

所以没给回应的程云甫，可能只是没听到。许祎这样欺骗自己，却不敢再说第二遍。

他从小就是个懦弱的人，两位姐姐像棵参天大树一样挡在他身边，遮风挡雨的同时也阻断了阳光，他汲取不到养分，也永远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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