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格颜走了，留下那些承诺的话便走了。

赫连还在，还陪着卫琉照顾，在这个异地的小木屋内。

之后的日子，便是戏台上演戏，盏茶看尽台上一生。

从前台下，如今只剩置身台上的混沌流失之感。

严烈把本子写好，他们演，无非时时来探看，或将情情爱爱的话语同他温习，或冰天雪地木屋内鸳鸯被里同他暖一场。

这些情人俗戏，他们常温常新。

赫连还是在严烈每次来的时候戴上面具，卫琉并没有拆穿他，各人有各人的图谋，他们不告诉，卫琉也累得很了，脑袋什么都不想，也不想管。

两个月后，成元帝崩于战场。

太子李桓承先帝遗志与羌族拼死一战，启胜。

羌人退回拓月关外，两族定和谈之约。

这是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

稀里糊涂地叫掳来，又稀里糊涂地叫送走，卫琉全程都很糊涂，就像他知道成元帝崩逝于战场这消息一样糊涂。

回去的路上，便不只是赫连同卫琉了，还有严烈贴身在跟着。

他代替了赫连的职份伺候卫琉，一路上他都很愉悦的样子，同卫琉软语亲热时，神情姿态、言语音色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放狂。

只有卫琉，出奇的沉默。

他脑子里乱的很。

按说成元帝死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什么，他竟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

就像是一直绑着脚的绳子断了，而你已适应了腕上的束勒，变得不会走路，不知道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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