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正午好时候，这天雪也不下了，腊月里临过年节出了太阳，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洒扫尘气，乐安侯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李桓当真是疯魔了。

太医说卫琉是急火攻心，那口血吐的原是一时想不开的缘故，他倒不以为是自己逼得，只想是长阳郡主的罪过，只因长阳郡主没来时，舅舅与他再闹脾气都好好的，偏长阳郡主来了就吐了血。

于是管人母亲守在病床前多急，只要把人母女赶出宫，连太皇太后那边都不让待了。

若不是卫琉叫扶起来吃药时存了些清醒，糊里糊涂的只说要母亲要回家，李桓劝不住，太医又说病人不可再受刺激，长阳郡主自儿子吐了血晕过去更再也崩不住满嘴破口大骂，只抱着儿子不松不肯走，态度十分强硬，非要闹得满天下都知道都看不过去，人家母女果真就让他赶走了。

李桓倒不在乎别的，只卫琉躺在母亲怀里叫抱着，他一接近就脸白如纸地哭，喘着身子咳个不停，虽说李桓只如同那饥兽初叼了肉，想的是这块肉就是烂在自己嘴里也不会松口，可当真看着卫琉躺着灰败颜色时，却不是那回事了。

卫琉的尸体不同于别人的尸体，他无法漠视，或视作一个惹他开心的玩笑，只要一想，就心头发凛。

密密麻麻，从心中扩散到全身。

李桓甚少有这样的感觉，极为可怕，甚至约束住了他隐忍蛰伏下的残酷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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