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羲在看他，赵宰安眼神依旧落在注射器上，对陈羲道：“麻烦取一个湿毛巾来。”

陈羲忙“嗯”了一声，知道赵宰安这里也用不到他做什么，开开心心去取毛巾。

毛巾很快便取来了，陈羲回到病房的时候赵宰安也已经完成了注射。

陈羲把毛巾递给赵宰安：“护士怎么知道你需要用什么药？”

说着他转头看向桌子上的药剂瓶。

瓶子很小，上面小小的标签密密麻麻印了许多小字，陈羲凑上去仔细看。

突然他大叫起来：“天呐，你做了什么？”

赵宰安不慌不忙擦拭着手掌：“做应该做的事。”

陈羲惊恐的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摇头：“不，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在杀死他。”

赵宰安不躲不避，坚定地看向陈羲的眼睛：“是的，这正是他想要的。”

陈羲又看向桌子上的药瓶，没错，赵宰安给他的病人使用的是氰化钠，也就是安乐死，只需要不到0.1克，就足以杀死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

“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他颓然靠在桌边，病人依旧侧躺着，好像只要他叫他一声，病人就会哼一声来回应他。

赵宰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来，单手撑在他背后，他是个不错的医生，如果愿意的话，他也很会安慰人。

可此时赵宰安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你知道，并没有。”

陈羲突然明白了，护士刚刚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原来就是病人刚刚签署的《安乐死意愿书》，趁着他不在，一心求死的病人叫来了护士。陈羲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职，他没能缓解病人身体上的痛苦，也不能理解病人心理上的痛苦，甚至自以为可以缓解病人痛苦的按摩，和赵宰安比起来都很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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