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九后悔跟宋应莲赌气，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修修补补几天画好了狸奴图，但怕宋应莲不要，便在家里兀自胡思乱想，混做春梦。他居然几次三番梦见他的那次偷窥，那样污秽的、见不得光的丑事，可是叫他又如此向往和痴迷。只是这次在梦里，宋应莲略带哀情的神态、微翘的眉头、固执的眼睛、点睛般的朱砂痣、丰润的肌骨、再到最羞于启齿的私处……那些肌肤微妙的细节，那些他无人与之诉说的落寞和寂寥，竟都一览无余，像夜光杯里的葡萄酒，摇摇晃在连阿久心头……

梦里他也不再是左手执笔，而是右手起势，揣着担忧与惊惧，细细描下他身体上的纹理，点墨皴染，皆是自如，他也不再是哑巴，而是深情地呼唤着宋应莲的小名，那个作以偷窥的窗纸小洞越豁越大，他斗胆踏碎窗棂跟宋应莲一同挤入热汤，两人的肉身痴缠在一起，如莲花下你追我藏、难解难分的两尾鱼……

连阿九醒来，底下湿淋淋地翘起。他感到无比羞耻，痛恨自己的兽性，居然拿他高不可攀的官老爷意淫了，那可是宋应莲！可即使如此，他却又一直不住地思念宋应莲，那清美的脸，那含怨的眼神，悠悠的，像是片鸟的影子投注在湖水之上，波澜不惊却仍能叫水起了皱；那飞身上马的英姿，蓬勃地，像是金杯玉盏托着百花仙灵……他是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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