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柳琴喜欢谢宁。

他的母亲用尽一切将他送到瑶天宗，希望他能活得比自己更有尊严。白衣胜雪、傲骨凌霜的谢宁，是他想象中最有尊严的模样。

如果我也能变成他那样就好了。燕柳琴缩成一团，以无数次挨打的经验，熟练地护住头部，不切实际地想。

小杂种，放你进山已是仁至义尽，你还妄想进内门？那人踢翻了水罐，又将夜壶的秽物泼得满地都是，嫌恶地走了。

燕柳琴在脏臭的地上躺了一会儿，沉默着站起来，抱着水罐出门重新打水。必须快一点弄干净，不然凝住了更难弄，而且会被检查的管事骂。万一对方借机发作，把他赶出去就太糟糕了。

他打满水，看着水面上一双青蓝的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个见色起意的魔修，留给他母亲的是郁郁而终，留给他是歧视和霸凌。

带着这双来自恶人的眼睛，他一辈子都没法挺直脊梁。

燕柳琴熟练地露出温润的笑容，就像小时候就知道怎么减少挨打的伤害，他也对骗取他人的好感无师自通。

他依旧是一双罕见的瞳色，却没有人会鄙夷他，因为他是谢宁唯一的弟子。他什么都没有改变，却有人赶上来夸他君子无双。

燕柳琴一切的荣耀都基于谢宁，即便对方没有这个心思，只是一个师徒之名就让他受益匪浅。

多么令人难过啊，明明都是血脉驳杂的异类，为什么谢宁就能毫不在意呢。燕柳琴暗自感慨着，穿过层层人流，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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