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梅兰雨进来的时候谢盎然正在穿衣服，洁白的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低头的那一刻露出后脖颈上鲜红的林字，赤裸地展示着标识人可怕的占有欲和病态的掌控欲。

推门的手僵在了原地，冰冷机械的眼神猛然间涌上了震惊的神色，随即被一大片看不懂的深灰色代替。

谢盎然转过头颇为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好看吗？和你的一模一样。”

是的，同样的印记梅兰雨身上也有一个，谢盎然亲眼见证了这一场景。

十七年前，五岁的谢盎然半夜口渴起床喝水，突然被一阵奇怪的低吟声吸引，他轻手轻脚地赶到声音的源头地，透着门缝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幽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白天正义凛然地教育他不可以撒谎的林家当家人林渊，正压在下属漂亮性感的老婆身上，手里拿着谢盎然在电视机里见过的惩罚犯人用的烙铁，隔着门还能听到那铁家伙发出的滋滋声。

母亲的嘴被胶带粘着，四肢也被绑在墙上，有点像哥哥画本里受难的普罗米修斯，但就是如此谢盎然也能听到她痛苦的叫声。

可在他举起小手准备推门而入把坏人打倒拯救妈妈的那一刻，他看到他的母亲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让他走开。

谢盎然固执地摇了摇头，保护母亲是每个小孩生来就赋予的使命。

梅兰雨抬起了手，那是对谢盎然独有的手势：再不听话，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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