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你怎么样?”安东尼通过反光镜焦急地望着我,“宝贝,你感觉怎样?”
疼痛来得非常突然,几乎只是一瞬间,孕肚就硬得像块石头,撑得我说不出话来。我还没有做什么,羊水倾泻而出,一下就打湿了我的裤子。
“啊——呃呃啊——”疼,非常疼,好像孩子粗粝的脑袋也随着洪流涌出了似的,我下身的甬道里火辣辣地疼痛,“哦啊——嗯嗯呃——”
虽然车后排的空间足够宽敞,但紧绷的长裤让我难以分开双腿,本来适中的裤腿此时好像格外紧绷,将我大腿根部勒得发疼。“嗯——额——”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考,只有凭借本能扭动、挣扎,让羊水和指甲印画满皮质的汽车座椅。
“唔——唔呃——呃啊啊啊啊——”
“宝贝,老天,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安东尼事后告诉我,他一路叫着我的名字,试图给我打气,但我完全失去了这一段记忆,只是疼痛、挣扎、挣扎、疼痛。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甩掉紧绷的长裤,只是事后,我们收拾当时的衣物,发现拉链处的布料已经被扯得开了线。
很胀,我抖得很厉害,浑身发烫,还拼命抬着屁股——因为里面又刺又胀,火烧似地疼——即使双腿酸痛也不敢放下。
胎头像一块烙铁,让我的阴道发肿、发疼,然后又折磨着出口的贝肉,将丁点儿大小的门扉生生挤开。我大张着嘴巴,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整个人好像找了火,又像着了魔,已经在瑟瑟颤抖的双腿还挺着,一曲一动地晃着屁股,让身体里那块又硬又涩的大石渐渐往下,往下……
我的全身都在冒汗,握着汽车座椅的手、肩膀、脸、脚、长裤半褪的双腿。一半因为热,一半是疼,好像全身的水分都随着汗液和下身排出了似的,嘴巴里又干又热,燥得厉害。
猛然之间,汽车急急刹住,车内的摆设、挂饰和坐在后座的我全都不受控制地往前滑落。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汗湿燥热的皮肉撞上冰凉的皮座椅。“啊啊啊啊啊——”前倾、后倒,腿上的力气一松,我倒在不知什么地方,屁股胀裂一样剧痛。阴道好像撕裂了一样,从内到外火辣辣的,巨物在重击之下退了回去,完了,完了,产门连着里面软肉都抽个不停。我长大了嘴巴,叫也叫不出声。心怦怦怦一阵乱跳,一下下都撞在肋骨上,安东尼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但我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一点也听不到了。
疼痛,当我醒来时,最清晰感受到的就是下身剧烈的痛感。
有人抱着我的腋下,将我抬出车外。悬空让撕裂与下坠的感觉更加明显,我挥舞着双臂,疼得大叫起来。
耳边又响起嗡嗡的声音,我又紧张又疼痛,音节钻进我的耳朵,全然不能化成字符,又从另一侧钻了出去。我叫着,双腿不由自主地分开,很多濡湿的液体当即顺着大腿滚滚滑落,又热又黏。
有人从前座握住了我的手——安东尼——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又有人握住我的腿,脱掉束缚住我脚腕的长裤。
“呃——嗯啊——”我挣扎着,肚皮抬起,腰立刻就一抽一抽地疼,脱力地软下来。屁股里的东西又滑动了一下,嘶,扯得下身生疼。用力也痛,不用力也痛,我咬紧了牙关,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呃呃的声音。眼角滑落的可能是泪水,也可能使汗,我的手又变得滑溜溜的,几乎从安东尼的手掌中滑脱出去。
车门另一边的人带着乳胶手套的手分开我的大腿,动作果断利落。很快,下身就传来拉扯和撕裂的感觉,更多的热液涌了出来,我已经能从气味判断出那是血。
“……坚持……坚持……”一些含糊的字眼飘进我的耳朵,我咬着牙,一个劲儿努着肚皮,还要怎么坚持呢!
下身渐渐吐出硬块,疼得我眼花缭乱,私密处细嫩的皮肉何时受过这样的痛苦。好疼,好疼,每时每刻都觉得那儿好像胀裂了,下一刻却又能撑得更大、更疼、更滚烫。
有什么卡住了,产门咬着那东西,含着,绞着,不肯放开,也实在很难松开哪怕一点儿。我疼得不断抽气,哎呦哎呦地叫着,不由自主就又开始挺肚子,只想把那东西快点儿排出去。
那双手又按着我,不许我动。下头堵着,又好像被扭转起来,肥嘟嘟的肉挤着我的肉,还塞在我的产道里的胎身转动着,挤压那些本就脆弱的内壁。
疼,疼得厉害,乳胶手套动作时不小心擦过我的阴茎,疼痛让我顿了好久才感觉到那儿的触感,但依旧没有一点儿旖旎的心思。因为下一刻,下身就又传来拉扯的感觉。我顺着那力气又挺起肚子,宫缩让腰也硬得像石头,推啊,挤啊,两条腿都扑簌簌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脚跟又在椅面上不停打滑。虽然这时候有人扶着我,但之前坐回胎头的剧痛还是让我心有余悸,神经紧绷得厉害。
“啊啊啊哦啊——”
胯骨分开到前所未有的角度,紧跟着是沉重的坠感,什么被生生拖拽出我的身体。“哇——哇——”孩子的哭声,欢呼声,我颤抖着,从嘴唇到脚趾尖都打着战,又冷,又热。“呃……呃……”我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咯咯的喉音。有人将孩子递过来,我半睁着眼睛,隐约看见一个红得发紫的肉团,眼皮就支撑不住地合上了。
我能感觉到拖着我腋下的手变多,他们搬起我的身体,放在担架上,然后一路送进了医院。
我生下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健康,安全,虽然有点儿早产,但很快就长得和正常孩子一样茁壮。我醒来后不住地拥抱安东尼,亲吻他的面孔,以补偿我无法亲吻还在保温箱中的婴儿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