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识紧靠车门，恨不得脸都贴上冰凉的玻璃窗。任无戌翘着腿，单手托着下巴偏头看他，视线要将他的后脑勺钻出个火辣辣的洞。

如果可以，他选择跳车。

方谨识面无表情看向窗外，轿车驶过霓虹灯地带，车窗反映出任无戌的脸，他似乎很高兴，嘴角向上扬，手指轻敲脸面。

这人脾气古怪，方谨识琢磨不透，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眼下又说不上来，只是希望司机开得再快点。

司机不是很给力，没油似地慢腾腾挪动，方谨识快坐不住了，脖颈发酸，车内渐暖，他头晕沉沉的，眼皮子在打架。

他强撑着没睡过去，尽量忽视任无戌强烈的存在感，路程总有尽头，他到家了。

方谨识轻手轻脚关上车门，任无戌对司机说了什么，然后也出来了，踱步到他面前。他比方谨识高了一头多，宽厚的身躯将其笼罩进阴影里。

四下俱静，商铺已关门，人流亦归家，黑黢黢的小区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沉默地对视。

方谨识率先偏移视线，他觉得这么对视很奇怪，垂眸道：“麻烦你了，谢谢。”然后像是赶人一样，“不是有事情吗，快去忙吧。”

任无戌歪着头，迈进一步，很无赖地开口，“突然又没事情了。”

方谨识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比夜还黑的双眸，一时无言。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他稍稍退后一步，语气礼貌又疏离，“嗯，那我先回家了。”一语未落，方谨识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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