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听着身旁的沉香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翻了一个晚上，连累他也没能睡好觉。

好不容易等睡意完全将他淹没，还没来得及做完一个好梦，便感觉到身体被摇晃着，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舅舅，舅舅！快醒醒！”

“嗯……？”

杨戬茫然，费力掀开眼皮一缝，看到沉香顶着一对黑眼圈，两只眼睛熠熠发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他勉强抬手揉眼，无奈道：“怎么啦？”声音慵懒，并未因为他的叫早而生气。

沉香按捺住他的期待，问：“舅舅，咱们今天先去领赏，然后……然后去做点什么好呢？”

杨戬看着他，那双蜜色的眸子起初睡眼惺忪，逐渐变得清明，柔和似水，看得沉香莫名其妙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抬手抚摸额头。

他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忍不住想让这少年好好尝尝被骄纵的滋味。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舅舅陪你。”

沉香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用力点头：“嗯！”

头一件大事，便是提着瘦条张的脑袋去法司衙门换那二十银元。

两人去了法司衙门，杨戬看沉香行事很有一套自己的章法，也不多加干涉，干脆等候在大厅里，手里把玩着一条口琴，靠在柱子上，远远地看沉香办事。

沉香有条不紊，交人头，比对罪证，拿条子，盖章，最后去领赏。

今日衙门里人不多，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小猫两三只。

杨戬打了个呵欠，昨晚他真没睡好，可也不想怪责沉香，朦胧着眼神看沉香在各个窗口前穿梭，心中不由喟叹：老姚老康大约就希望他办事能像沉香那么利索吧，一天到晚的总嫌弃他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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