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终于指向三爷曾经养过的猫。

原本已经趋势渐好——孟公湛的小腹已见下坠趋势。时而，胎儿拳头用力地打他胞宫，隔着衣服，肚子荡起圆滚滚的波浪。除去父体自身疼痛，其余症状足够证明，胎儿依然健康。

得知此事，他却动怒，倒又折腾自己身体，撑着腰侧，额头冷汗涔涔。他说欲为未出世的孩子讨个公道，方明曼隐隐地劝，最终他都听出一些不对。他转而问：“你明明是能为任何人打抱不平的人。为何到我这里，却行不通？”

他说得很冷淡失落。她心有愧，低声地道：“我是觉着，既然并无大碍……你如何对你自家的兄弟，是我管不到的。可是甘妹妹呢？”她以为孟公湛可以理解，殊不知他快被她气晕过去：“她原本易受欺负，如此下来，让她如何做人？我知道你很讲道理，既然没有大事，便先算了……好不好罢。”

过一会儿，没有他的回答。她便抬眼，见人死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腮边肌肉微微颤抖。

“你向着她。”他慢慢道。

“我不是的……”

而他心里仿佛裂开缺口，滔滔不绝的一种委屈，仿佛涌流而出。又如扇面锦帛撕裂，露出扇骨四散，象牙白色；空荡荡的，骨里刮风，支离破碎。

自幼，他的父亲独宠三弟。因为三弟可怜：从小没娘，体弱多病。更因为他的可爱：三弟天资聪颖，才情过人。五岁咏诗，六岁作画，名震京城；无数达官显贵、青年才俊、大家闺秀，无一不为之惊世才华纷纷倾倒。与之相比，孟公湛的幼年，则是非常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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