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与现实像是隔了厚厚一层浓雾，他怎么也看不清。

他的身体已经被杀之法则占据，甚至连腹中那颗血魔心也被杀之法则攫取了力量，迅速缩小。

血色法则不断发出耳语，可是陈酒知道，法则并没有自主意识，一直以来，那都是他自己的心声。

陈酒回过神。

他站在月孛界中，原本直插云霄的宫殿已经完全倒塌，成了一片废墟，无论是此处还是相邻的至阴至邪之地，都已经没了半点生命的气息。

漫天血色。

又是这样。究竟有多少次，他回过神来，只剩下这样的死寂。

霖儿，我啊，虽然总是说我是稀里糊涂成为千阳之主的，可是我也想成为一个英雄，但是最后，我不仅救不了你，还害了那么多的人。

我不明白，当初千阳认可的为什么不是你，如果是你，如果不是我的话……

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呢。

为什么，活到最后的，是做错了这么多的我呢。

也许千阳之主应该死在三千年前，与那些恩怨和爱恨一同消散，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圣女、霖儿、师尊……

我好想见你们……

事到如今，我已经……

他的手攥住脖颈上的凤骨颈链，陈酒想，不行，自己该回去了。

一个血色的怪物却突然站在他面前。

粘稠的血色法则蠕动着，直到化成他的样貌，甚至发出了与他相同的声音：

犯错的人，需要付出代价。

这样每时每刻都被痛苦折磨，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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