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庞然大物裹挟，在深渊中下坠，仿佛进入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魇，他们打开探照灯，光映出的也是一片空茫。

时间的刻度似乎停止了，边际消失，重力颠覆，就如同将人在无声环境中禁闭的刑罚，足以让一个精神正常的人类陷入绝望与疯狂。

幸好，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卓喻想，这大概能把吊桥效应拉到满格了吧，哪怕自己曾经当柏止是陌生人，可在这样的地方，柏止是自己唯一的温度。

他看着优雅清瘦，实则可以用坚实有力的臂膀将人牢牢搂住，就连卓喻这种习惯凡事自己解决的无情胚子，也从男人一半温热，一半带着凉意的胸膛上，汲取到了铺天盖地的安全感。

这种相依为命，互相将对方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太能唬人了。

卓喻清楚明白这一切心理学的诱导与错觉，他向来厌恶让自己被原始的情绪、激素、环境所操控，但人的恐惧压抑通常难以自制。

卓喻必须承认，自己此刻太需要紧紧抓着柏止，不停与之交谈来确认对方存在，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失重和虚无。

他不怕怪物扑面而来，不怕在最恶劣的地方挣扎求存，但他意识到自己害怕的是“什么都没有”。

事实上，卓喻现在已经没法再使用1640，他的情绪污染了这种材料，匕首在特制的刀鞘里融解成一滩半透明的物质，像死去的水母。

“柏止，你会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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