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海底”的世界比卓喻预期的瑰丽太多。
满身书卷气的斫骨师,面容冷峻但胸膛温暖的人形兵器,他们以一种过分亲昵的姿态依偎在水下的“玻璃球”中,强光手电打在卓喻清瘦的背上,将二人的影子投射到高耸入星球中心的海底山峰。
这里的深度已经穿越了整个土地层,人类制造的通讯仪器早就没有半点信号,他们在寂静的世界另一面,看着荒原不曾出现过的勃勃生机。
类似珊瑚的聚合体,成簇附生在岩石上,有些硬质的长成鹿角状,有些软珊瑚则随着水流摇摆,栖身于其中的小鱼在游动间将它们照亮,无法窥见全貌,却已足够斑斓奇炫。
破塑料袋一样的软体动物展翅翱翔,分不出头尾腹足,如七彩的旗帜,招摇过市,又被高速闪过的长条猎食者捕捉。蚯蚓状的躯干裂开几米的大嘴,里面毛刷样的牙齿戳进“塑料袋”身体里,呲溜一下卷进口中,又恢复成无害的一条,慢悠悠地假装海带随波逐流。
带甲壳和无数腕足的圆盘从他们头上游过,一拱一拱地趴到山上,小爪子扒拉出附着的食物,背上还住着保温杯似的一群生物。
还未被天使们搬上地面的那些“货币”,也还在用远超人们想象的速度,成群结队地活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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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不断扼杀掉自己分裂出来的种子,却还是垂垂老矣,最后停留在空间一隅。祂的一生乏善可陈,但哪怕只是无休止的游荡,在漫长的时间里也衍生出了智慧,可惜,祂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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