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的声音太过痛苦，到后来像是野兽濒死的嘶吼，人也逐渐歇斯底里起来。可陆程始终不作反应，将他排斥在自己的感官之外。

陆式绝望透顶，发起狠来。他忽然放开钳制陆程的手，着忙地膝行几步，吃力地回头四顾。这屋子里原来摆放着很多瓷器，但是现下桌子架子上全是空的。只剩地上四散的碎片。陆式咬着牙，匍匐在地，手往前一摸，摸到一块稍大些的碎瓷片。

他捏紧碎片，狠狠朝自己的左小臂划去，划一下不解气，又划了第二下。可是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他的手于是转了个方向，瓷片边缘对准了自己的侧颈。

正要用力，手腕被拍了一下。瓷片脱手而出，摔在地上滑开去，哗一声轻响。愤恨占据了所有思绪，陆式扑过去要捡，被一把陆程拖住腰。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喊叫，只有沉重的带着眼泪的喘息声。身体和身体在纠缠，却没像从前那样变成情欲的的碰撞。争执之间陆程撞到床头柜，手臂一松，陆式趁机翻身爬起来。

踉跄了几步，他转头看到旁边的床。那是一张旧式的雕花木床，上面还挂着厚厚的帷幔，是小时候他跟陆程一起睡过的床。他踩上床边，一把拽住帷幔边，狠地一扯，将床架子扯得直摇晃。

陆程跪在原地，不阻止。

帷幔跟木架缝在一起，陆式愈发恼了，双手并用，使尽浑身力气再去拉扯。他根本没站稳，全靠手拽布的力气在支撑。这一下用力过猛，人往床下栽过去的同时，木头断裂的咔嚓声接连响起。他侧摔在地上，帷幔从天而降，整个连着床架子垮塌下来，将他掩盖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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