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宣睡在太子的怀里，内心一片宁静。

翊宣的双亲皆是双身，他生下来却是纯阳之身，这本就是不自然的事。后来待他年岁渐长，情欲越发不可收拾，在东宫承欢的反应全然不似阳身男儿，他渐渐怀疑自己的体内其实存在一个子宫。

图拉古认为不无可能。翊宣下定决心去了海外，终于确认自己的猜测不错：他本应与双亲相同，只是阴差阳错地少了一条产道。

“……这是上天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做纯然的男子，还是……”

他在陌生的国度里，对江晓寒嘀咕。

“爷自己怎么想？”

翊宣微微一叹：“……人的灵魂并不由身体的性别决定。他们都说我在所有兄弟里最像爹爹，……我像么？”

“像。”江晓寒点头。

“……那么我的选择就没有错，这正是爹爹当初的选择，做先皇背后的影子……”

“爷有自己的活法，无需比着太上皇的模样。”

翊宣莞尔：“是爹爹过得还不够好？”

江晓寒语塞。

图拉古的医师朋友说，洋人的手术治疗可以为他恢复原有的双身。长期来看，这对他的身体较为有利，但需要一段时间彻底的休息，养伤的过程也会有少许痛苦。

翊宣答应了治疗。

有几个月，他一直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便看窗外一树叫不出名字的洋花。如今回想起来，他仍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我人生的前十六年，日日活在不知自己是谁的痛苦之中，心中百般争斗，或多或少与并未认清身体的真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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