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总是在不被人察觉的时刻降临，粉饰掩盖的美好也终将被现实撕破，鲜血淋漓。

一如那瓶刻满英文字母的药。

在回国时，祁烽禾换了瓶子，把治疗双相的药混在一堆维生素片中。过了这些天，他竟然俨然忘记了药物的存在。

天真又愚蠢地察觉到情绪不对的时候，已经难以抑制。

祁骁川迈步走来，见他跌坐在茶几和沙发间的空隙里，精神恍惚。祁烽禾的手指捏得太紧，指关节泛白，颤抖着在地毯上摸索，慌乱间拂开地上所有拼图碎片。

他不知道祁烽禾好端端在玩拼图时发生了什么，跪坐过去握住了他手指。

他轻声说：“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好吗？”

祁烽禾不敢抬头看他的眼，料想一定是满眼忧虑，而自己此刻的非正常举动又要从何解释……

越来越紧张的情绪催人崩溃，他浑身都在痉挛，眼皮飞速眨动，一点点把手抽回来，他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咬破修剪平滑的指甲，衔在口中唾液濡湿了甲面。

祁骁川哄道，“小禾，把手给我……乖。”

祁烽禾呆坐着，祁骁川使了一点力把他的五指重新拢在手心里。他展开一看，漂亮的指甲已经全部咬的四分五裂，一个个尖锐的锯齿状凸起犹如刺猬满背的硬茬，一不留神就要割伤人。祁骁川却不怕剐伤自己，牢牢护在手里。

手指末端传来的温暖抵达不了他的心脏。祁烽禾凝视着祁骁川，嘴唇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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