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笕听懂了她的意思,这本来就是他理亏,虽说是被心魔控制,可心魔不也还是他的一部分?
从当初那场天帝选举大典开始,他看见她坐在席上的第一眼,看她代表凤凰一族向他行尊礼,形如烈焰,面若霜雪,他看出了她眼底极力隐藏的畏惧与忌惮,不明缘由,却令他心生不满。
拾笕这些年岁以来虽然清冷高傲,不近人情,但也知道多的是神女仙娥仰慕他,风落是第一个以避之不及的姿态进入他视野中的神女。
其实这本是没有什么大不了,拾笕贵为上三界之主,还不至于小心眼要对一个凤姬如此斤斤计较,可他注意到了她,在意到了她,她的冷淡与闪躲,就轻而易举的动摇到了他的神志,催生了他心魔的逃逸。
拾笕放开了她,凤落反应本能的后退几步,离他远了些。
避之不及。
拾笕看出了凤落比之当初更为强烈的态度。
苦笑一声,第一次生出了如凡神面对情爱深陷泥潭的苦楚与痛心。
第一次对一个神女上心,第一次想跟一个神女孕育后嗣,第一次想跟一个神女共享岁月,却是这般不堪的结果。
“为什么?”拾笕手背搭在额头上,细长的睫毛脆弱低垂,他忍不住想问。
哪种为什么?
凤落不理解,却又好像有些理解到。
她垂着头,看见自己水红色的衣襟,火红色的发尾,站在这一殿雪白之中,格格不入。
心中突然催生了些勇气,她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她的生死一直在拾笕的一念之间,经过一次劫后余生后,她除了放不下那个孩子,似乎连等到涅槃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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