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孟家老爷的葬礼也低调不到哪里去，冲着结交目的踏进孟府里来吊唁的宾客也络绎不绝。

不过到底不是真情实感，虚虚在棺木前做个哀痛样子，再对孟郁泊说一声节哀顺变便就算了事。

真正因此觉着伤心的应只有三姨太和管家，面上的沉痛悲哀真切，倒是给这个仪式添上了几分它该有的味道——不添也无妨，毕竟还有专业的优伶来哭奠。

哭过不多久，宴席便就开始了，一桌桌人聚在院里，或谈天或吃饭，群体的愉悦热闹轻轻松松地就可以将个别人的伤怀盖过，于是在这种时刻，喜悲的变化过渡好像总是过于迅速却又是十分自然的。

规矩不严，谁坐哪桌也没人强求，理查德便就坐在孟郁泊身侧，一边吃一边和他说说小话：“程怎么不在？”

“这又不是什么喜事，”孟郁泊道，“事情又多又杂的，到这儿还得虚与委蛇地和那些人交谈，烦他干什么。”

“也是。”理查德点一点头，夹了一筷子糖醋鱼，酸甜的，很合洋人口味，“唔，这做得好，孟，你家这厨子到时候借我一用，给我的婚宴添点儿彩。”

孟郁泊应一声：“知道了。”

提及这一茬，理查德又要问：“你这刚办完丧事，过不多久又要去参加我婚礼，能吗？你们东方人对这些忌讳不是很多……”

孟郁泊没接话。

理查德看他几秒，反应过来了：“哦，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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