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过是意外。

大难不死的Omega身形依旧纤细，而他们两个人同时警惕地望向尚且平坦的小腹，林霭还算克制，可是看阿初的神色，真正好像是那里有个什么可怕的怪物。他吐完了，林霭去找验孕棒，测出结果是阳性，也不知道该说“竟然”还是“果然”。阿初慌神了，攥着林霭的手腕，也顾不上太多，全身的力气都掐在手指上，喃喃地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不行的……不行，我都不知道是谁的……”

仿佛就在刹那间，他又回到了那种六神无主的境地里，坐在床沿，很仓皇地往后退，忽然被拉住了手腕。林霭长出了一口气，至少声音没有发抖，把他拉过来抱进怀里。阿初想抬头，被按住了后脑，压牢，额头抵在温暖的肩膀上，良久，终于听见林霭开口：“没事，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阿初摇了摇头，手掌还按在脑后，以至于他的否定都显得格外艰难。林霭根本不想让他否定，略微顿了顿，笃定地给出答案：“它是你的，只看你想不想要——还有你的身体。我们现在去检查，我会陪你。”

他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约好了诊所。阿初听他说话，其实没听进去，心乱如麻，心尖上的血管仿佛一突一突地跳，等他挂了电话，忽然问：“先生，我难道像是……能养一个孩子的样子吗？”

他说“难道”，刻意将这个词咬得很重，虽说是问，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否定的答案，可是，既然这样问了，分明就是很动心。倘若扪心而论，林霭自己未必没有类似的疑问，他说他会陪，可是他和阿初，尚未坐稳交椅的黑帮头目和遍体鳞伤的打手，在世界的阴影里杀人、揾食、求生，究竟谁像是能养孩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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