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热，片刻后又觉得冷。汗浸湿了后背，衬衫黏在皮肤上，好似他正在沉船碎裂的木板上仰躺着，浮浮沉沉，睁不开眼。

温热的海水打湿他的脸颊，海浪时而舒缓，时而狂躁，涌进他的口鼻中堵塞住呼吸。在窒息死亡前，求生欲让他猛地挺起胸腹，张开嘴大口吸入稀薄的氧。

“呼，呼，呼……”

G像每一个刚从水里浮上来的人那样，抹了把脸。

有什么顺着他的唇角渗进了齿间，腥甜像枚深水炸弹，忽地让空间回归于红月馆二楼的房间。

他缓慢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过自己的嘴，将柔软的唇肉被拉扯得变形；他再翻转了掌心，用腕骨处循着刚才痕迹擦拭……直至他觉得嘴唇干了，干得要开裂了，他才终于停下。

去他妈的卖鱼女。

去他妈的货。

去他妈的R.K。

去他妈的下雪天。

意识里所有的会让他感觉麻烦的东西都被咒骂擦除，G微微睁开眼，水晶灯的光发散着无数光点。

无人的电影院。黑白的电影。无名的配乐。V。黄芥末拌饭。他倚在V坚实的肩膀，抽着熄灭的半支烟，仍有灰烟从他嘴里呼出来，飘散电影院的上空，变成广场上觅食的鸽子，啄瞎了路人的眼睛。

G咧开嘴笑，在身边逐渐浓郁的血腥味里嗅到了甜味。他用手支着脑袋，食指无意识地搅起散碎的头发；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想做爱的，想和V做爱，顺便告诉他“我喜欢你”。如果做爱一定要是进入和被进入，G想那被进入的一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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