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教室，座位在角落里，没有人在意她的缺席。桌子上放了几张卷子，今天的作业有些多。前排的男生一点也不在意，垃圾桶里已经飘了几张新发的卷子。

她坐在那里，卷子上的题也看不懂。那天餐桌上的鸡腿很好吃，那个滋味是挺直了腰杆的人才尝得到的。从小她都是弯着腰长大的，何时何日才能挺直呢？

她才十五岁，全天下的十五岁女孩，都只能从卷子中挺直腰杆。

看着卷子，她只觉得凄惶。天资愚钝，得要去找王老师补课。却只要想到王伟，厚重眼睛片下面细小的眼，挂着谄媚笑脸的嘴，一点恶心气就缠在心里，怎么呼吸也堵不下去。她觉得他的脸上永远罩着307点昏暗黄光，阴恻恻的。那是岁月流逝的暗淡。

教室里，上面的老师在有气无力点念课本。前面的女孩在窃窃私语，后面的男生在桌下玩手机，角落里的江遇心思千回百转，这里都是人，都是同龄人，却还有谁和她一样，和老师在一起了？

前面的陈燕娇，她是见过一次她男友的。两个人在台球厅里面的角落里，陈燕娇坐在他腿上，那个男生手伸到她衣服里，靠的那样近。她会觉得恶心吗？会想吐吗？会觉得自己身上长满了霉菌吗？在一起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天暗下来了，入了秋，天色暗的早。临了放学的时间点，已经是昏昏沉沉了。前段日子为了避开陈燕娇，总是去王老师那里写作业。而今大概是解决了吧，江遇就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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