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周寄川赤脚站在门外，许久以后，小心翼翼地推开。

月光虚弱，房间里漆黑一片，角落的窗帘被风扬起，落下时，一团人影。

周寄川慢慢地靠近他，然后他蹲下去，张开手，以十分轻柔的动作拥抱他。

绒质的窗帘阻隔彼此的目光，只有温度在传递。

静夜里，极其压抑的哭声，终于响起。

温诺的眼泪流淌了一整夜，天亮时，已经变成心硬的大人。

半个月之后，温诺和另一个异能者汤峥在他们的婚礼上第一次见面，

谢犹看着那两个人，心里一阵阵地发堵，周寄川的情绪他感同身受，他自己的情绪又来雪上加霜。

温诺表情没有丝毫异样，他是温伯曼最满意的孩子，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合适而得体的微笑，只是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就会直直看着一个地方。

温伯曼为他们主婚，应词的时候，温诺甚至僵硬了很久，温伯曼连问了两遍他才说愿意。

说完那句话之后，温诺的脸色瞬间惨白，似乎灵魂被抽离，仪式一完成，汤峥就挽起他的手带他离开。

周寄川蹭的站起来，从铺满花瓣的婚礼场地跑开。

谢犹听见他在心底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他跌到草地上，摔破膝盖，

谢犹想去扶他，然而他只是一缕意识，连自己的形态都没有。

忽然间，他静默住，

他听见周寄川回答自己，

因为这是末世的规则，他们无法改变的规则。

所有人都在规则之下，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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