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看着远处屋檐，层层叠叠的瓦片上是厚厚的一层霜雪。

他从那天以后就离开胡锦承，自己寻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子，住在村子最角落的一个破败茅草屋里。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连向来肃清的山郊都多了不少人声。

他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田安安裹了身破布麻衣，脸色憔悴。

“醒了？”王六没有回头，冷冷地说了句。

“嗯，那药的后劲还挺大。”

“胆子不小，给你什么都敢吃。”

田安安自嘲地笑了下，“本来也真的没打算活。”

王六透过墙上的破洞看着路过的骑兵，淡淡地问道:“那现在呢，回去吗。”

田安安摇了摇头，闷声不响。

“满城都在找你，你走得掉吗。”

“你给我的药，把我偷出来，现在问这些？”

王六握住茶杯的手一紧，“你在主子身边，只会是累赘。”

“杀了我，不是更痛快。”

“我试了，这不是差一点，”王六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走吧，再半柱香，他们就到了。”

田安安抱着自己的小布包，跟着王六往山后走去。山里的路有些难走，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王六可以鞋不沾泥，但是田安安不行，没走两步就溅了一裤子。

他看着裤腿上的泥点，嫌弃地拍了拍，“你找的什么破路，那么难走。”

“那你别跟着我。”

田安安抱着布包快步跟上，“前面都是树丛，看着都不像能走的样子。”

王六听着他的念念叨叨，烦躁地回头，却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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