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油流尽了,烛台中结着颗颗冷黄的珍珠。屋子里一片黑,小窗边积着的微微光明却让人辨不清晕了几时。他醒来时感官混沌,只有腹中无边的憋胀仍然强烈,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忍耐了三天的液体,你一滴没有帮他排出去,御医也说这么下去他的膀胱会废掉,但你充耳不闻。反正已折磨到了如此地步,你用自暴自弃的心态去想,哪怕废了也有废了的玩儿法。
御医为他施了针,他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又灌进新鲜的两碗药,只觉高烧未退带来的干渴与体内无法排解的水分让他痛到崩溃。他想自己摸得透活人的心肝死人的脾胃,却独摸不透你一个疯人所扎根的执念,只怕万一多动了什么心思会招来更为恐怖的惩罚,索性没有出声叫人,翻起手腕儿搭在光滑肿胀的腹部,疗伤一般细细抚摸,妄图摸出顽疾的所在。他晕倒后原是平躺着,但膀胱沉沉地往腰椎上压,把人憋得冷汗浃背,两腿乱绞不止;往夸张了讲他现在腰肢比一张宣纸厚实不了多少,实在受不住水府中重量的叠加,几乎手脚并用才挪成侧躺的姿势。偌大的肚腹宛如一片已与人体失去关系的死肉,腹侧似僵死一般贴在床上。
多日只进不出的折磨下人的精神也变得怪异起来,他竟在如山倾倒、如水倾泻的剧痛中摸出一丝心安:至少是活着的;哪怕憋着尿的水包一直在受罪,也至少仍然存在,不至于变成一个虚幻无感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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