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的病房安安静静，只能听见几声微弱的呼吸和仪器的嘀嗒声。

黎雾趴在病床前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不停喃着“明染”，纤细的睫毛被眼泪打湿，可怜巴巴地垂在水肿的眼皮下，与乌青的眼底融成一片。

他梦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由无数白水晶堆砌成的迷宫里，巨大的水晶柱密集地穿插在头顶，除了光线能投射进来，吹不进一点风。水晶层层叠堆，不仅看不清外面的情景，里面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从无数个水晶切面看到他无助迷茫的脸。

密闭诡异的空间令他呼吸急促，掌心也开始紧张地出汗，他环顾四周，只有往前走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运气很好，越往前走路就越开阔，抬头也能看到灰色的天空。

梦里的世界从黎雾走出迷宫的那一刻便开始下雨，落下的雨点也是白色的，淋到他身上很快消失不见。

渐渐地，黎雾发现周边被雨水冲刷出了熟悉的城市轮廓，点点灯火如同灿烂的星辉，在瞬间点亮了整个苍白的世界。

嘈杂的人声车声与璀璨晚景的浮现一同响起，临街的商店虽亮着灯却大门紧闭，路上也是空荡荡的，不见一辆车或一个行人，整条街上只有拐角处的便利店开着。

黎雾觉得身上冷，很想进去买杯热咖啡。

“欢迎光临！”

便利店内只有黎雾一个客人，店员是个娃娃脸女生，笑眯眯地很是讨喜，看到他来热情地问：“请问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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