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一回，到天宸宗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明疏冶点燃一支蜡烛用来记时，摊开书桌上一卷没抄写完的经文，笔尖沾了墨汁，几行端正秀美的小字行云流水的落了下来。

他抄的正专注，忽然案头白烛剧烈的扑闪起来，明疏冶眉心跳了跳，有点心神不宁。

清亮的天色黯了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来阴风，他走到窗前看了会儿，有点怀疑地想，今天这事儿是不是办的太莽撞了？魏熠的脾气，他平时稍微不作理睬就要死要活，招呼不打一声撂下人跑了，小崽子会记恨他的吧？

他扶着窗棂，垂落在肩膀前面的长发被狂风吹得乱飞，稍微想一下魏熠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里的样子……

转念心里一横，罢了，让他记恨才好，长痛不如短痛，最好挨了打长记性了，今晚就收拾东西回定州，别再来找他了。

他轻叹一声，关上窗户，那被人揪着耳朵一样狂跳的烛火突然灭了。

一只手猛地按住窗框。

手指很白，腕上却红了一大片，早先流出来的血迹凝固了，还有新的在跟着往底下流。

“……”明疏冶看了那手一眼，“魏熠？”

一路走上来冷风吹进骨头里，来人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有草木的森冷气息，呼吸声却是烫的。

静默的圈了他半天，一开口声音嘶哑得不行，“这是你想要的吗？——明疏冶，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声低吼，好像给一路越压越阴沉的怒气开了个闸，他一拳头锤在窗上，木头做的窗框裂开了，好死不死用的还是那只流血的手，里里外外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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