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坐直起来，黑暗中两人面对面坐着。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独孤景心脏跳动的速度瞬间加快。

他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说话？难道……

难道他竟然真的……

“是啊。”

桑竹竟直接承认了。

独孤景的呼吸忽然粗重了几分，他的拳头握紧又放松，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又很快回过神。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先前明明有那么多的问题，但是到了此刻，他竟然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措。

桑竹也有所忐忑，他知道独孤景在内心深处对自己是有所怨恨的。他也想过否认，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坦白了。

他不想骗他，而后再将这件事一辈子埋藏在心里。他想坦白，若是他的陛下还恨他，他愿意赎罪，愿意为自己曾经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想揭露两人前世那痛不欲生的伤疤，然后试着想办法一点点去治愈它。

他想过独孤景或许会愤怒，会生气，会质问他许许多多的事情，却唯独没有想到独孤景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会那么平静。

平静得两人对坐了一刻钟都没有说一句话。

忽然，独孤景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到了一声：“已经很晚了，睡吧。”

桑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顺着他的话躺下。

独孤景自然地伸手拽过被褥，轻手轻脚地为桑竹盖好。

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平躺着，各自靠在各自的枕头上，中间隔着一个巴掌的距离，虽不多，却像不可逾越的边界线一般泾渭分明，谁也没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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