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大半年，一晃又是年关。年三十晚上，在家里吃过团年饭后，陈烁偷跑出来找高弈明。

高弈明老家不在本地，在一座北方小城里，听小姨说，那里挺穷的，条件很差。也就每年过年时去一次，没呆两天她就得闹着回来。

外面飘着雪，一绒一绒的，鹅毛一般落在陈烁的发梢肩侧；他穿着一件黑色长款棉服，身上和心里都十分暖和，那步子就迈得轻快。

整条街道的树上和门前都张灯结彩的挂满了红灯笼和各色彩灯，闪闪烁烁地营造出了一种隆重又和谐的氛围。穿过两条街，拐过一个弯，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尽头，一个灰暗小巷口里，他看到了高弈明。

高弈明套着一件驼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看起来很素雅。高高瘦瘦的身材架子在月光下投下一副斜斜的长影，竟有点形单影只的意思。陈烁没有走近，看他轻轻倚着墙，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不了家了。

陈烁想。

年前，无意听到了高弈明母亲打来的电话，让他别回去了。她不想见这个让她抬不起头的儿子……那时陈烁才知道，原来当初离婚时，高弈明的父母也知道了离婚的真正原因，他父亲本就血压不好，长期犯病，知道这件事后更是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为此母亲也是心力交瘁，和这个三十多岁却突然变了性向的儿子断了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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