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吧。”高弈明凝神敛目，先开了口。

没应。

她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圈，然后笔直地向沙发这边投射了过来，陈烁垂下眸子，躲开了。如果目光有实质，那当前这个应有雷霆万钧之势。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

地上的衣物鞋袜还散落各处没来得及收拣，再加上两人都身着睡衣，发丝微湿，刚才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心知躲也是无用，犹豫了一会儿，陈烁抬起眸子，张了张嘴巴，却见小姨面色发青，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高弈明，她抖着嘴唇发问：“你俩是不是……那种关系？”

真像啊。

陈烁想到，曾几何时，他也曾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当时的他也跟现在的小姨这般冰窖似地冷，无声地揍了几拳之后才问出了第一句话，“你是不是同性恋？”

“是。”高弈明回答。

她的眸光一下子黯了下去，眼里是一片空洞和死寂，良久之后才梗着声音说：“什么时候的事？离婚前还是……”

“离婚后！”高弈明迅速地答复。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鼻翼微微翕动，像是在极度忍耐着什么：“高弈明，你在报复对不对？”

“你说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骗我当了三年的同妻，离婚的时候，为了顾全你的面子除了家里几个人我谁都没说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你爸妈非要缠着我问东问西，劝我复合，我才告诉她们的。”她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悲戚的神色，声音也嘶哑了，“当初我还傻傻地期待着能怀上我们的孩子，还去找什么算命先生，连名字都想好了。结果呢，结果就被告知你老公是同是喜欢男人的东西，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得到他的心！你只是他拿来结婚用的工具和玩意儿！你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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