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在梦中吻上那人双唇的时候，谢云流心中并无多少惊讶，似乎他早就渴望着这么做，也早就该这样做。

彼时李忘生与他酣战方休，理所当然输了一筹。谢云流将人按在太极广场冰冷的地面上，一手缴械他掌中剑，一手支撑在旁，盯着那人笑盈盈的双眸，有片刻失神。

“师兄，我又输了。”

耳边传来师弟含笑话语，却仿佛响在远处，含糊不明。谢云流在回过神时，已经听见自己反问：“输了当如何？”

“师兄想要什么？”

想要——

想……

盯着那双眼看了片刻，视线不自觉移向嗡动的双唇，眸色一暗，谢云流低下头，在那满含笑意的唇上贴了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想要的什么。

仿佛打开了什么奇妙的机关，自这个梦境起，谢云流每每梦见那些纯阳往事时，总忍不住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亲吻那双唇，从最初单纯交叠，到最后无师自通，连带着梦中的每个角落都带上了几分暧昧缱绻。

但越是放纵，清醒之后的谢云流越是恨意绵延。因为他很冷静的知晓，那些永远都不可能成真。

都是假的。

随着武学修为渐进，那些属于少年的记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别离前最后一幕，是被无数所谓江湖正道追杀的过往，以及臆想中两人再见，刀剑相向那一幕。

那张梦中被他亲吻过千万遍的唇中毫不犹豫吐出的话语，大底也都是些“背叛师门”“欺师灭祖”等等惹人生厌的话语。谢云流曾想：若非你李忘生小人在先，与师父说要交出我一人以免带累纯阳，我又如何有如今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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