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混沌。

黑暗。

远处，似乎有人正在交谈，几不可闻……他努力去听，慢慢分辨出那是他不熟悉的语言。他感到困惑，这又是一场怎样天马行空的梦？他觉得好笑，在这场梦中，一切都轻飘飘的，没有重量。破碎的语言从远处飘来，the best……trust……还有……还有什么？那个词在他耳畔低吟，他后知后觉，发现了小舌音。他慢吞吞地去想，a……p……小舌音……w……vet……是什么？他遗憾地想，他对法语了解得实在太少。

有一只手在碰他的头发。

睡意席卷而来。

这也许是好事，他是该多睡一会儿、睡得沉一点儿。只有这样，他才能遏制住向谈衍俯首称臣的冲动。他不能开口问谈衍能不能不结婚，他不能再一次自取其辱。过去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不能再没完没了地傻下去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生命可以挥霍……他得像个成年人那样，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睡意太浓。

他彻底陷入黑暗。

好好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满目都是刺眼的白。

这是一间病房……一间过于奢侈的病房。

谈衍正在另一边工作，见他醒了，立刻走过去，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下子带你走那么远。”

许错眨了眨眼，明白过来：他晕倒了，怪不得睡得那么好。

谈衍扶他坐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许错，你的身体一直不好，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趁着这次机会，我们好好地调养调养，等你的身体好一点，咱们再去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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