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蛇，从如墨的青丝中露出一些骇人的边边角角，足够抹去它所有的内涵，让人止不住地想要躲闪、攻击它，以求得暂时的安宁。

褚公裕睁眼时，便看见褚崇之背对着他的身影，那人靠在床沿，双手翻动着什么。

一只美丽的三色苍鹰站在他的大腿上，白头冠，黑翅膀收拢，全身是灰色的尖锐羽毛包裹，它灵动的瞳孔注意到已经醒转的人类，向他的主人发出嚎叫，褚公裕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了转过身的褚崇之。

在这些古怪动物的陪衬下，褚崇之也被勾勒出非人的色彩，他深沉的双眼倒映出褚公裕惊慌失措的面孔，直到褚崇之完全躺在他身边，褚公裕仍觉得此间不过是他做的梦，褚崇之便是其中勾引他下地狱的艳鬼。

彻夜的放纵没有夺走他的亢奋，褚公裕仍旧沉浸在昨日的欢喜中，他想要做什么，或许是去照顾月影卫，或者是去追查谭绍宁的下落，去查验那女人给他的白粉，欢好的余韵还保留在他身上，每一寸皮肉都酥痒地渴望着用用力气。

“褚公裕，我能相信你吗？”褚崇之躺倒后，青丝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那人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叫褚公裕兴奋异常，他只怕这会儿便是要他去杀程人月，也是会照办的。

“少爷有什么事？告诉我就是了。”褚公裕坐起身，把那人的头发梳到耳后，缱绻地摸着他的耳垂，是要暗杀仙门的主事，还是抢劫寺庙的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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