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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青登上马车时，涂暮歌正闭目养神中，劳青不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在睡，还是单纯不想看到他，兀自失落一瞬，惴惴地缩到角落，透过缝隙看着窗外。

付星宸随后进了马车，不过他只叮嘱了番，让劳青随时注意着涂暮歌的情况，随后便钻出车厢，自顾自当起了车夫。

车厢彻底剩下劳青跟涂暮歌两人，看着默不作声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涂暮歌，劳青坐立不安的同时，还有几分局促紧张。

太近了，也太安静了，安静得，纵使他心中掠过无数杂念，也能清楚地捕捉到车内另一个人的呼吸节奏与轻重。

车厢内很暗，只偶尔有些月光透过缝隙吹进来，令得车厢里头明明暗暗。

涂暮歌端坐在车内深处，稀疏的光源打在他腿侧，腰腹，手掌，再偶尔闪向他微微绷紧的下颌。

他整个人隐于暗处，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那边有个人在，但偏偏他的存在感很强，强到纵使只曝光那么一小截，便让劳青紧张到呼吸不畅，双手紧紧抓上了膝盖。

他清楚听到，子弥的呼吸变了。

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沉……

带着克制，带着压抑，还有几分捉摸不透的，又显而易见的怨怒。

劳青想，怨是应该的，怒也是应该的，是他一再出尔反尔，是他一再不知好歹，他既厚着脸皮跟来了，又为何偏偏一再惹他不痛快。

他明明……是想帮他的……

“哼……”忽然，一声忍耐的闷哼从车内深处泄了出来，紧接着，劳青就见涂暮歌扶着胸口痛苦压抑着什么，鼻息一下比一下急促，不多时，噗的一声，有冰凉又滚烫的液体飞溅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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