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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音步步紧逼，非得留下涂暮歌。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照理说，涂暮歌是得留下，可当他动了留下的心思，眼前却偏偏闪过了劳青的脸。

正如冕音所想，劳青如今的遭遇他并非一无所知，他甚至全都看在眼里，有几分默许。

他给过劳青离开的机会，是那孩子蠢笨，非要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眼下遭受的一切苦难，是他应当承受的代价。

可此时此刻，涂暮歌却有了几分犹疑。

他心知肚明冕音在耍什么花招，他本该顺着他意，眼下冕音于他还有用处，他不宜与他撕破脸皮，可他偏偏无端顾忌，他竟有几分不忍。

冕音似乎是看出他的犹豫迟疑，掩于红袍之下的十指掐进手心，他心底狠狠冷笑，脸上不禁泄露出一丝咄咄逼人。

“涂暮歌，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亲自与我谈的合作。”

“是你亲口答应，倘或我南疆全力扶持你登上嬿朝皇位，便与我南疆共治天下！”

涂暮歌眸光一凛，面上的温柔情深消失殆尽，他声线微凉：“圣子慎言。”

“怕什么？如今整个浮沉苑就你我二人，你对着我还装什么。”冕音冷嗤，视线飞快掠过劳青站的位置，唇角微勾。

涂暮歌眉头微动，半张脸没入烛火映照出的暗光，晦涩难明，叫人一时分不清他的神情。

他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语调放缓：“我既答应过你，自然不会反悔，只是……”

“只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对劳青那小子动了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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