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是清末的遗少,小张是土膏店的烟猴子,打烟泡那种。小刘的父亲是经常要去土膏店吸烟泡的,小刘小时候就常见父母吸,对福寿膏并不陌生。等他稍微大了点,有事找他父亲,就会去土膏店。去了土膏店,看见一排排卧榻,客人躺在榻上吞云吐雾,他像踏进了仙宫,迷花了眼,一个个找他父亲,倒是不少烧烟女郎看他少爷模样,对他使眼色,他找着了他父亲,那烧烟的小孩手上烟签子戳着烟筒上的烟没有停,银签子在烟丝里搠进搠出,一点烟丝不沾,还是那么亮晃晃的。小张头抬了一瞬,眼睛和那烟签子一样亮,看了他一眼就被他爹擢着烟筒烫了手臂,他忙低下头去,刘源找他父亲说完事儿,他父亲说吸完三口再走,他自己就先出了土膏店,小张一直没再抬头。
等刘源自己也沾了烟,父亲也已经去世,母亲不管他,他就从土膏店里把小张叫出来,让他只给自己烧烟。他每天固定时间抽固定筒数,小张坐在他榻前,举着象牙烟筒,烟嘴子凑到他脸边上,每天一到点,他要一张口就吸到烟。他还是地方上的名少爷,吸烟不能困灯,不能有烟容,这可累苦了小张,要左边给他凑两口,再换到右边去,他自己是懒怠动身转来转去的。一次晚上给他烧烟,小张格外困倦,从左边换到右边去的当儿,步子没踏稳,两手撑在榻上,脸底下就是他家少爷的脸,刘源吸大了,把他的头摁下来亲他,他没躲。此后他是一边做着烧烟的活儿,一边挨刘源草,两人在刘府专供吸膏子的耳房,日日过着烟足欲绝的好日子。刘源清醒的时候也干他,那时候能为了干他把烟筒抛一边,摔碎过好几个烟灯,往往就是烧着烧着,小张觉得乏累,挺一挺腰,他就把他的领子揪过来,在他惊慌的喘息里把他带上床。天天烟雾缭绕的,真像一场好梦。然而好梦易醒,易醒是好梦。刘源订了婚了,对方也是社交界的名闺新秀,就是接受了新式教育,对抽福寿膏或者洋土或者一切大烟的一切人都深恶痛绝,她对刘源一见倾心,因为刘源虽然抽了两年,烦小张敬业跑腿,抽烟一点没上脸,她看不出刘源也是瘾君子。刘源考虑了双方家境,加上那女孩的确讨人喜欢,就也积极和人家来往,这时候他开始戒烟。最开始天天痛哭流涕,头痛难耐,骨髓奇痒,抱着小张疯了一样做爱,过几天症状变了,浑身无力,可还是痒,还是折磨,他就让小张自己在他身上动,小张陪着他戒烟,知道他是要去结婚,也没说什么。后来他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戒烟丸,他吃了以后一身轻,烟瘾被压下来,也不想着烟了,就留小张一个人在家里,自己出去社交。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过去的荒唐全部忘记的,本来小张这个人,他打算给点钱让他离开,回土膏店也好,另谋出路也好,他看见他就好像见了烟筒烟泡,瘾会被勾起来。他心里也清楚,连同抽烟,本身也是一种玩乐,要过真正的好日子,就必须把烟戒了,小张平日里安静守己,和他搞上之前,天天对着他烧烟,也绝不多看他一眼,可是一旦操上,就会忍不住喘叫,眼里总含着一泡泪,要掉不掉,他动一动,就顺着眼角鼻梁滚下来圆圆的一滴,他要是动得又急又快,他就会两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一边一哽一哽地叫,一边眼泪连珠串儿似的滚落,像什么,像烧得亮晶晶的烟渣子,掉了他一身,戒烟那会儿他操得这么频繁,有这个缘故。咬咬牙,既戒烟又戒人,一并断了。可是好几次话就在嘴边,却不愿意放人,留着他在宅子里,好歹是富贵人家的佐证,自己少爷身份还在那里,又不再理他,像制着活标本,他一手烧烟的好功夫,既不能忘,也不能再对自己使出来,预备以后有客人来,烦他去烧烟。一次他应酬完回去,看见许久没再亮灯的耳房又从窗纸里透出橘黄的暗光来,他走进去一看,小张还是举着被烟熏黄的象牙烟筒在琉璃烟灯上一点一点,对着没人的烟塌。见他进房,转身问他:“少爷,你这就戒了吗?”刘源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但戒烟丸还压着烟瘾,闻见烟味儿也能撑一会儿,他去躺到烟塌上,对小张抬着手,打了个响指,小张人和烟筒一起凑过去,他看见小张敞着衣襟,里面穿了一件半透的亵衣,火气就上来了,把烟筒打在地上,小张被他吓了一跳,刚要直起身子就被刘源拉住。少爷脸色阴沉地开口问他:“我戒不戒烟,和你什么相干?”没强调身份,可是一个“你”字念得很重,小张也不害怕,把脸贴上他的脸,很轻地说:“少爷,明早我就辞工回店里。”他这一向,快哭的时候,声音就会变轻变颤,“我是来伺候你最后一晚上。”话说得好听,刘源戒烟他不是不知道,戒烟的人不能闻着味儿,房间里烟雾缭绕,刘源只要一踏进来就别想出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烟势头上来,附骨的麻痒卷土重来,小张把衣衫解了,像往常那样一挺腰,神情自若地骑上去,从他裹紧的毒瘾里活生生破开来找他,他又和他一起躺在这尸床上。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feishubook.com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