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言嘟囔着像是用完了最后的精力，没骨头似的耷拉着眼皮趴在我肩膀上打盹。

他那么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轻飘飘地靠在我身上就像鹅毛浮在水面，根本掀不起任何涟漪，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就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今天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小小的铁窗外层层叠叠的山峰如浪花般突起，轻飘飘的云间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就像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后，安静又闲适。

程知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紧随其后也打了一个，眼里的水光把视线模糊一片，眼前的世界看起来光怪陆离。

程知言伸了个懒腰，蹭得乱糟糟的额发打结软软地垂下，“病号服”的衣领被人特意设计得很大，加上程知言已暴瘦，现在和竹竿没什么区别的他，根本就撑不起那件偏大的“病号服”。

它像是一条彩色的麻袋似的套在程知言身上，毫无美感可言。

我垂下眼帘，入目的是一大片的瘀青，他裸露的肌肤上根本就没几处好地方，脑子里闪过季长安那席话，我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片触目惊心的肌肤上眼眶泛酸。

“怎么了？”

可能是我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了，程知言把衣领拉了上去，遮住了那一片青紫。

“疼吗？”我手悬在半空中，怕弄疼我下意识收回去。

“一开始挺疼的，后来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了。”他说得轻轻松松，就像挨打是家常便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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